【零散旧梗整理系列】暮春【龙门飞甲/良雨&风雨】【陈年老梗。因为当时还挺喜欢所以就理理】

废话在前:11年当时龙门上映时候的东西了。。良雨基础上的风雨。当时也就只写了开头和结尾,中间部分并没有扩充。这么多年写过的中国古风CP大概也就这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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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每年的春天他都要来龙门烧上两柱香,然后带上那个人喜欢的龙井跟云片糕,斟了一杯酒就在龙门客栈前的黄沙堆里一坐就是一整天。有时候心情好了就对着天空叽里呱啦的说些胡话,店里的人日子久了也就晓得了他的习性,一直等他唠嗑到了傍晚三分太阳都下了山才不耐烦的把他拽进客栈。

风里刀这一来就是好几年。

那天店里的小二看不下了去了就跑来问他,他说卜仓舟你这每每年年的都图个啥劲儿啊,你都已经从宫里捞来这么些足够过活一辈子的黄金了,还犯得着来这穷酸地方瞎折腾么。

听罢了风里刀坐在桌角弓着背嗑着手里的香瓜子对那小二不屑的摆摆手,小赤佬你懂个屁,老子我乐意来这儿喝酒,有钱收还这么墨迹找打么这是。

 

要真这么说来他的确是想图点儿啥,不过他想他到底也图不了啥。能图的时候都傻不拉几啥动作都没有这等到了人去楼空的他还能沾上些个什么劲儿。

习惯这种东西有时候是个挺恐怖的玩意儿。

这么多年以后了风里刀再回头想起来,雨化田这个人虽然没在他生命里停留上多久,却也足够他记上个一辈子了。

 

 

 

 

暮春

 

-01

 

这么久了有很多事情就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个大概。

 

只不过到现在了风里刀他才觉得自个儿真他妈是傻。

他想他也真的是有那么点儿后悔。

 

打从那俩次昏天黑地黄沙爆里头出来他一直就认定雨化田早死在了那个地底的旧宫里。

当初他也不过是想借着自己那张脸去皇宫里坑蒙拐骗捞些钱财,运气好点顺便过个可能这辈子都不过上的要啥有啥的富足生活。

不过这有些个事儿就是天命注定,你挨准了要吃这一枪,就这辈子都逃不掉。

 

老天爷他今天兴致高就不想让你就那么好好的过活。

风里刀不晓得他到底是早在那勾心斗角的深宫,还是后来回了龙门见着雨化田还健在的活体的那刻,就不明不白的对那个人多了些微妙的情愫。

那只是一种情愫,近在眼前的空浮在那里,想伸手去抓,却知道论你怎么抓也是抓不住。

 

风里刀记得当他混进宫里之后的第二个月就开始看见些灵怪的东西。

刚开始他真觉得自己是撞鬼了以为雨化田的冤魂杀回来索命,吓得他大气不敢出就声称自个儿患了风寒在屋里窝了大半个月都没敢出来,那阵子常小文可算是乐疯了,天天拿他开刷嘲的他也只敢贼头鼠目的瞪他俩眼,后来看着看着习惯了脑子也清醒了他想这些个玩意儿大概是雨化田留在深宫里头的记忆。

也不晓得得了这灵视眼是不是因为进了那万年不见的地宫才被戳了什么不必要的筋脉。

 

其实这么多年他一直就不信这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在市井地痞里头溜达惯了与其相信那些个没用的神佛还不如自个儿打天下要来的爽快。

不过他到现在都觉得这玩意儿真像是个诅咒,他风里刀在外头漂泊风流了这么多年,终是要一有日在这黄沙堆里遇见雨化田这个人,也终是要在遇见他之后被强行灌输这些个大概谁也不会知道的玩意儿。

他风里刀最终是要恋慕这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这就是命中注定。

 

就窥看了他记忆的这件事情,风里刀到最后也没敢跟雨化田提半个字眼。

 

 

-02.

 

人的感情是件挺奇怪的东西。就像他到现在都还明白不了自个儿怎么就在那时转了自己的心意。

 

当他一路逃回了龙门见着雨化田还好端端坐在那儿的时候其实他真的是很欣喜,那欣喜居然要是要比惊讶跟恐惧还多上个几倍,就好像这路途上所有兵荒马乱全给那沉在那儿的眼色洗了个干净。

龙门客栈纵是给那狂沙吹跑了这几年下来也给翻了个新,常小文从一见那人就摆开了武功的架势,这雨化田见了他俩也不说什么,就好像打一开始他就晓得风里刀最后还是得回来。

慌慌忙忙的挡了要冲上去的常小文风里刀他脑子里就只有这么一个想法,他想着他要和以前一样闯他的江湖,但是他一定要带着雨化田一起走。

无论雨化田他愿不愿意,总之他风里刀是耗定他了。

但常小文是个爱憎分明的姑娘,她老就是记挂着了雨化田当年坏了她夺黄金的梦,所以当她知道风里刀铁了心子要带着雨化田一起走的时候她二话不说摔了家伙就跟他吵了一架,吵到最后差点儿亮家伙,最后被店里的伙计劝了下来她才呸了口口水恶狠狠的说了句风里刀我们从此再无瓜葛。这么想来那大概就是他和这异国姑娘最后一次见面。

 

这次逃出京城风里刀的确是带了不少的钱财珠宝。然后他也晓得按顾少棠的脾性必会在这龙门呆上个十年半载,把那成堆的财物丢去她那儿之后风里刀始终觉得自己这多情的种儿是有点儿对不起她,最后甩了句我会回来的之后就自顾自上了路。

有很多很多时候风里刀觉得他做一件事情也没什么理由,他晓得自己聪明的很,这么多年的江湖闯下来他向来很喜欢凭着自己的感觉做事情,只要是定了就一定会去做。

后来想想大概也只怪他太多情。

 

所以只是现在了他才有点儿遗憾,他风里刀聪明绝顶,却是到了最后才微微有些通晓当年他想走,还有雨化田当时跟着他走的原因。

 

 

 

 

-03

 

风里刀他老是觉得雨化田活的太累。

这人就算是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会有炉心溶解的时候。

 

自打旅途开始他俩就再没提过龙门那档子破事。

 

雨化田到底是怎么从那地底逃出来的他就什么都没问,他只晓得可能是伤口未来得及及时治愈还吸了这么久地底的瘴气,现在雨化田的身子完全没有以往那般结实。

虽然他本人掩饰的比什么都正常但是风里刀他晓得终归是晓得。

 

那些事儿若真要说起来风里刀觉得雨化田其实什么都明了。

他那一手带起来的西厂也好那些个手下也好,到底是落了一个怎样的下场他自个儿定然是心知肚明,他只是从来都对那些个过往只字不提,就好像那些事情都与他无关,人情世故全是他的身外之物。

但反过来看风里刀却又觉得这雨化田其实是在等他一五一十清清楚楚的告诉他。

 

就刚开始那会儿风里刀想他大概也真的没想要得到些什么东西。

 

这世道兵荒马乱,维系这种东西指不定就在哪天给谁斩了个干净。

 

在外头漂的时候风里刀碰见熟人问起来就会贱兮兮的缩了个脑袋讲雨化田是他失散多年的孪生胎。这在京城那官老爷们儿的地混不下去了就逃回来敛点小财。

风里刀刚一说完就给后头的雨化田用内力狠狠弹了一下腰杆子,疼的他哇哇乱叫刚一转头就给那人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他那些兄弟伙儿见了雨化田倒也是不怀疑,反复打量了他俩之后扯了个大嗓门乱笑一通就拿风里刀开刷,他讲卜仓舟啊卜仓舟,这就一个胎里头出来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啊。

雨化田听罢也就留了个冠冕堂皇的嗤笑就独自上了楼。

 

风里刀晓得到现在了雨化田眼里还是没有他这号人存在。

对于这点其实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委屈,原本他两也就只有这么几面的缘分,自个儿在龙门坏了他的计落得他全盘皆输这雨化田肯跟他走已经是个万幸。

若不是宫里那些个灵怪的记忆他想他们大概这辈子也不会再见第二次面。

 

紫禁城是座牢是道锁,他觉得那人在那墙里头呼吸了快一辈子的乌烟瘴气,也是时候可以换个新鲜的地儿自由自在的过活。

他什么都不想要,他想他或许只是怜悯了。

 

雨化田一个人的时候就喜欢坐在藤椅上闭目养神的拨手里的菩提珠,两三个时辰毫不吱声儿也不许风里刀在他耳边聒噪,桌前泡着一壶精挑细选的龙井,有时候拨闷了就会习惯性的给后头暗示些什么,他记得他见过那手的姿势,风里刀看着那人闭着的眼微抬的手就好像是已经生成了好久一般的自然而然,刚开始他半天不晓得该怎么应,挠着头问了句不相干的之后他就见那人徐徐的挣了眼。

雨化田用他褐色的眼眸子在他脸上停了分秒后就微叹着摆了摆手。

他说罢了,去重沏一壶茶来。

 

在宫里头看见的虚幻玩意儿他就是到了现在都还记得。

那些个奇奇怪怪的东西断不成章,零零散散,冷不防就钻进了视野却事事件件的刻在心窝里怎么也磨不掉。

在那些个幻觉里深冬的夜铺张开整个天空的帝王蓝,那声色里点缀了漫天的星彩静的好似一潭明水,跟班的小太监在前头提了灯,火烛映在提灯沙白的糊纸里头隐隐绰绰,昏色的黄光投在宫墙的朱砂红色映出后边那人的身形轮廓,雨化田一身素白的官服在那片红底子里整洁精致的毫无疏漏,深夜的皇宫安静的有些深邃,那人的步伐迈的不紧不慢,走出了那铁石门口雨化田便朝前头慢悠悠的挑了眼,马进良在那深黑的冷夜里端端正正的站着,见雨化田走了出来便上前给他披上那荣贵的裘皮披肩,雨化田扬了一个如往日一般端正而又姣好的笑颜,而那琥珀瞳孔里被小心藏着的,却是一种他没见过的柔软。

 

风里刀没忘了那天雨化田的眼眸子。

但人情世故这种东西,只要还是个血肉之躯,又怎么能脱得了干系。

 

所以风里刀他觉得他真要有的,大概也就只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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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1.

那天风里刀正巧闲了没事干就在雨化田屋子里瞎倒腾。里里外外把这屋子的柜子都给翻了个遍理出一堆子制作精细的小盒子,那些个小盒子里头装罗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精致小玩意儿,上到这顶级的脂粉下到路边小集市里头几块钱就能淘得到的纸篓子应有尽有,风里刀不懂这些个玩意儿,他觉得这些个全是些没用的东西,他就想着能喜欢这些个婆婆妈妈的玩意儿雨化田这人估计是真个又鸡婆有神经质的死心眼。

嘴里嘀咕着那些有的没的顺手把那些玩意儿给丢回原位去。耐心很足的把那些个箱子全按部就班的放好之后倒是在屋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见一个旧木柜子,风里刀一打开就看见一个碎了一半的铁面横着歪在里头,光看那柜子的外形还真不敢相信这居然也是那人屋子里的一部分,那方橱子里头堆满了落灰的粗糙工艺,那铁面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躺在里头,但却是不同于其他玩意儿那样被擦的是干干净净。风里刀觉得挺有意思,就顺手给他捞了出来。把玩在手里头的时候觉得这玩意儿一阵熟悉的紧,却又一时半会儿实在是记不得在那里见过这奇怪玩意儿。

这想了半天没想明白风里刀也就放弃了,正巧常小文在外头吱唤,他就随手把那玩意儿丢去了床边就出了门。

 

后来没过两天他就又见神见幻了。

这会儿他正在院子里头瞄着奏本不知怎么的就打起了盹儿,那幻觉一溜烟就钻进了他的梦里头胶合,他见着那影子里头雨化田就带了谭鲁子跟马进良这俩跟皇上出去私访。

刚准备返程的时候就杀来了一帮刺客,嚷嚷着乱党腌贼昏君无眼就要劈头盖脸的冲过来。

可惜这几个杀手虽是功法了得却始终不是这西厂档头的对手,这还没够雨化田抬个眼出手就苍茫的败下阵来。

这狗急了也要跳墙,

被这马进良削去了两条腿那刺客也觉求生无望,这不顾死活一起身就用了最终的气力将手里的三叉戟朝着雨化田丢过去,那角度确实十分刁钻直入死角,一旁又有冷箭朝着圣上射出,而雨化田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那飞来的刀刃箭头只是冷冷的一笑,架势镇静的纹丝不动,雨化田刚笃定的准备抬手却见那已经挡在他前头的马进良,风里刀在那影里头分明的看到雨化田手里头的动作就僵持了一秒,还没等他来得及反应这眼前就已是血红一片。

 

不光是这脸上给中了一箭靶子,左侧腹部结结实实的挨上了一戟子顺便贯穿了他整个身子愣是谁也撑不住,而且这龟孙子的三叉戟还带了烈毒,

急急忙忙宣了医师就算是及时治疗包扎了马进良也是高烧不退满满当当的昏睡了好几天。

马进良这原先右边嘴巴就自唇角开始不只给谁划了那么一刀,本来雨化田是嫌他这毫无章法的伤痕太难看才给他配了个铁面子遮着,现这左边嘴角也给来了上了这么一刀子,看来倒是对称了不少。

 

那些个马进良昏睡的日子里头就一直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宫里宫外的事情不断,所以雨化田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好不容易一阵雨头给过去了,京城的天终究是转了晴,日光照着那一庭院的湿气腾腾的往上蒸,初春的天还留了些冬日的寒骨舍不得丢,眼见这马进良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那会儿雨化田忙完了手头的事儿正坐在屋里慢悠悠的拨着手里的念珠,见马进良醒了就朝他的方向挑了挑眼眉,伸手托了桌上的玉瓷茶杯匀了匀水温,淡淡的抿了一口就朝着他发了话,他说你那铁面已无了用处,回头让人再给你打一个。

马进良听他这么讲着也不晓得该接什么话茬,念着自己腹部受创疼的直不起身子也就忽的想起了晕倒之前的那一幕,皱紧了眉刚吃力的抬了个头就听那头悠悠的开口。

他说别想了,托你的福我现在好的很。

马进良听罢这才松了那拧成一团的眉头乖乖躺回床榻,这会儿他才觉得这周身哪儿都疼。

雨化田就自顾自的喝着茶拨着念珠也不看他一眼,放了那雕花的陶瓷杯子抚了抚尾戒的金丝质地他就这么笃定的沉默了一会儿。

 

马进良。

 

然后雨化田最终是撩起唇角抬眼望着那对异色的瞳孔完完整整的叫着这个名字,

 

你当真是以为我应付不了那招?

 

这风里刀在以一个观望者的角度这么的看过去的时候觉得雨化田这一笑是好看的紧,眼梢眉角尽是雍容却毫无累赘,唇角清的高洁脱俗却又妖的傲气乖戾。

他想他大概是给这一笑勾去了魂,他想这同是一张脸孔怎么就能这么天差地别,慌忙意识到自个儿的失态之后,他还没来得及一巴掌打醒自己就听见马进良在那头慌忙的开口。

 

那马儿像习惯了那样低了个头,属下不敢,只是这身子不由自主……

听完了这句之后雨化田倒是搁着那凉茶看了他很久,久的重伤未愈的马进良都觉得自己是否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风里刀猜不透雨化田这会儿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过了分会儿他这才看见那人再次端起茶杯重新扬起个滴水不漏的浅笑。

 

你给我记着,这自打进了西厂,你的命就是西厂的,别给我乱使。

 

雨化田这么说这的时候也没有去看马进良的眼。

 

你这脸,可真是越来越难看了。

过了良久风里刀听见雨化田淡淡的补了这么一句,也不晓得是说给谁听。


梗2.

他在那片黑布拉吉的夜晚里伸手去摸他的脸,视线聚集在他的脸上焦点却投在了不知何处的方向,那人的手冷冷冰冰的好似失却了所有体温,风里刀有些不知所措,从上头望下去的时候那个人眼里满是无奈的责令,风里刀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然后他看到那毫无血色的薄唇微微的启了启,他说马进良啊马进良,你这蠢货到底是要何时,才能明了我的用意呢。

风里刀晓得他已经什么都不用说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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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后来雨化田就不能说话了,也可能是在那满是尸气的地宫里带上太久,当时脖子又割伤化脓,虽说出来后处理的比较妥当但最后还是熬不住那病变。

 

风里刀有时候是真觉得憋屈,也不知道到底在憋屈什么东西,脑子里头的思绪啊情感啊全都给搅得乱七八糟,他真是后悔自个儿干嘛就去了那皇宫才看到了那些个散在那儿的记忆,那些记忆就这么完完整整的刻在他脑门里就好像连同他主人藏在谷底的情感一块儿钉死在他的灵魂。

他不是雨化田,他晓得无论是谁只要是个人谁没有那些个悲欢情仇。

 

雨化田从来都是个铁石心肠的狠角色,狠得就连对他自己也是一视同仁。

他时时刻刻都要保持这一丝不苟的姿态。

挡了他的人,除掉,阻碍他的东西,全都扔掉,迷了他心智的东西,怎么样都要给他销毁了连渣都不留。

既然那些已经无法要回,那就干脆忘的什么都不剩。

那天夜里风里刀终于忍不住了在雨化田面前哭的是淅沥哗啦,那人由上至下俯视下来眉眼里分明的带着不屑一顾的鄙视跟与身居来的厌恶。雨化田坏了的声带发不出话,也就只好用鼻子出气闷闷的哼了一声,风里刀见了他这样貌实在是气不过来,这本来他就满脑子的苦水吐不出来,被这么以刺激干脆就狠狠地吸了吸鼻子猛抹了俩把眼泪把袖子一甩。

哼什么哼啊,谁让你老把乱七八糟的都往心里憋啊,你真以为自个儿是天皇老子是神仙啊,老子替你哭啊。

风里刀朝他这么吼完了就毫无形象的窝在一边拿袖子猛擦眼睛,三下两下的擦完倔着一张臭脸就骂骂咧咧的走出了房门,风里刀想着他这辈子大概也没胆子对别人这么厉声戾气的吼过。

而雨化田这会儿倒真的给他吼住了。

这会儿半天过去了他也没个动静。

这小村落的夜里安静的很,他也不晓得自己到底是想到了些什么,头有点晕,他觉得这会儿有些冷,他想若是从前,大概会就有个人在后头端端正正的喊着他,然后为他披上一件裘皮的裹肩。

 

 

-02.

 

这自那天雨化田再不能开口讲话的俩个周后,他的身体状态也开始急剧的崩坏。

风里刀虽是这么怒气熏天的跟他这么吵了一通,过了一天也就恢复了原样。

 

 

-01.

 

人若是放不下那个面子,就注定要看着很多东西从眼前溜走。

砂纸这种东西很容易就被捅破,然而你不去动他,他却能隔的你什么都看不清认不见。

风里刀不晓得雨化田到最后了是不是有那么点后悔,他是不是也后悔当时的自个儿太过清高伪装的太严实,以至于那个笨蛋或许到了死前的那一刻都不曾知晓他雨化田到底是用了怎样的感情。

不过说来也罢,风里刀想来这个人在那盆子沼泽里活了那么久,或许最不会尝试的就是后悔,

 

再者天下哪有什么后悔药,

而且现在论什么,那个人都已经无法知晓了。

 

再后来的后来,他们最终是又回到了龙门,这个时候的雨化田已经没办法自个儿好好行走了。

回去的那天大漠的天际宽阔的紧,马蹄子烙在黄沙堆里刻出一圈圈的印子,天云被气流拉成了长条的形状,那片落日夕阳又大又圆,鹅黄色的光晕着照亮了半个黄面,其余的部分被橙黄过度出的熟褐渐变色满满当当的铺开着,马儿驮着他俩走着,那身形轮廓连着那马匹的形状一块儿被那巨大的晚辉照成深黑的剪影丢在画面的一个小角落里,大概是颠簸的累了雨化田有点儿昏昏欲睡,那马儿笃定的走着,路上除了那呼呼的风之外安静的很,风里刀觉得这走过的几分钟就像是一个世纪。

 

到了客栈之后雨化田就再没下过床。

坐在床头的时候那个人的腰板子还跟很少多年前他们刚遇见那样的英挺,即使是到了这个时头他那琥珀色的眼眸子里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或是不舍。

他突然想起来那个人当年死里逃生后知晓宫里情况后的眼神。慢悠悠的喝着茶雨化田也只是停顿了一会儿淡淡的叹了口气。

他说罢了。这么多年宫中明争暗斗,我也厌了。

他想雨化田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已经晓得自个儿的结果了。

 

最后的那些天里风里刀就成天守在雨化田的床头就跟平常一样的跟他唠嗑,荤段子扯多了就会引来那人低鄙的目光,他觉得一段故事就要结束了,那些个风风火火的喧嚣张狂全都回归了尘土,再怎么金碧辉煌的过往全都被磨成了萧条。

物是人非人去楼空。

他想那人或许早就习惯了高处不胜寒的孤独,但那人或许从来没想过要孤独一世,所以他不想那个人就连死的时候都只有一个人。

 

夕阳在窗外斜的厉害,那人的眼中最终是充斥了满满的疲惫,风里刀抓着他的手贱兮兮的笑着,他对他讲,乖,睡吧,明早儿陪你起来看太阳。然后那人使了十成的杀气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随后那眼神在天顶上微微的游离了一会儿,风里刀想他大概到头来都是没读懂最后那眼神里千丝万缕的东西。

时间大概停了那么几秒,风里刀听见那人无法出声的喉口微微地叹了口气,然后雨化田最终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外头夕阳的红色好端端的从窗口搁着那纱布透了进来,风里刀望着他沉在那儿的睡颜过了好久,然后从兜里掏出那一直藏在里头的破旧铁面放在那人的床头,他伸手去抚那人这一刻还温暖着的脸,他说好了,好了,睡吧,睡吧,他们都在呢,你已经不在是一个人了。

 

风里刀想着自个儿始终有太多话想跟雨化田讲,却还是一句都没能说出口。

 

 

-0.5.

 

那会儿他又做了个梦,那梦里头的光亮的有些刺眼,一个人走着的雨化田垂着的发丝把这光割成细腻的长条,这不知走了多久雨化田眯了眼,看见前头西厂那几个宝儿在那逆光的源头好端端的站着,见了雨化田他们就恭恭敬敬的躬下身子,轿子前头的马进良朝他伸了手。

这逆了的光里头风里刀看不到雨化田的表情,只见他的步伐突然停顿了那么几秒,然后和那群人一起,消失在那片光点里。

 

 

-00.

 

迎春在外头开了花,雏燕高飞,

你看,又是一年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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